所有教过我们的老师都是好老师,而王崇甫老师——他是我们心目中最可尊敬和最可信赖的良帅益友。
王老师是和我们朝夕相处近三年的班主任。他年轻、健壮、潇洒、英俊;他待人宽厚真诚,和蔼可亲; 他象亲兄弟一样地对待我们。 在新生入学之初,他就深入到我们中间,亲近我们,同我们打成一片。 他和我们亲切地交谈,淡天说地;他爱和我们聊天,聊学习,聊生活,聊家庭。他给我们讲学校历史,讲校风校纪,讲如何做人。所有这些,一下子拉近了师生距离,使我们这些农民孩子,贫家子弟在短短几天内,就消除了对新环境的陌生感和对新老师的畏惧心理。
王老师对学生特别关心。同学中不管是谁,不管有什么难事,只要求到王老师,他都有求必应。如果谁生了病,他都着急,都要看望、安慰、照顾;谁生活上有困难,他都会解囊相助;谁要是犯了错误,他都是耐心教育,从不当众批评,不发脾气,不大声斥责,更不讽剌、 挖苦。记得班上有个学习成绩优秀、喜好读书的同学,星期天到新华书店看书,因为没有钱买,就拿了几本。被发现后,同学们歧视他, 孤立他,叫他 “偷书贼”,说他“给六班丢了脸" 。王老师及时发现并制止了这种做法, 引导同学们正确地对待这件事和这位同 , 并从中受到教育。与此同时,他多次同这位同学谈话,启发他认识所犯错误的严重性和危害性,帮助他分析犯错误的原因,鼓励他树立正视错误的勇气和改正错误的决心。王老师对他动之以情, 晓之以理,使他消除了顾虑,卸掉了包袱,重新振作精神,积极进取,终于没有掉队,而且还与我们一样地成为国家的有用之材。
王老师治学十分严谨。他以自题对联“为人民而工作,为科学而研究"为座右铭。他是这么写的,也是这么做的。
50年代初,正值建国不久,学校的教学大纲、教学计划、教学常规等等都不是十分完备。个别老师的课堂教学是随心所欲,呈无政府状态:有的对教材食而不化,照本宣科;有的贬斥教材水平低下,弃之不用;有的则信口开河,误人子弟。
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王老师的教学。王老师不论在初师教我们《动物学》 , 还是在中师教我们《达尔文主义基础》, 都从未敷衍过我们一节课,浪费过我们一分钟。他的课我们特别爱上:他教态端庄,仪表大方; 教语生动简明,重点突出;板书精心设计,提纲挈领;板图一丝不苟,准确无误。 他每节课都要给我们留下足够的质疑问难和理解消化时间 。 同学们课上学得轻松愉快,课下没有作业负担,期中、期末都能考出优秀成绩。如此教学,就在强调索质教育的今天亦非多见。难怪同学们都说:“听王老师讲课真是一种享受”。
老师教书育人的精神是无处不在的。他在讲动物的消化系统时,用一节课的时间给我们做家兔解剖。 先用乙醚将小白免麻醉倒,然后打开小白兔的胸腔和腹部,将免皮剥开、展平,用图钉沿边钉在剖台上,再依次从小白免的腹部取出消化系统,边操作,边讲解,把从口腔到大肠的所有消化器官都交待得清清楚楚, 而解剖台上竟没有留下一点血迹。看到怦怦跳动着的小兔心脏,王天鸿同学不经意地问了一句:“ 鱼的心脏在什么位置?" 问完了 , 他也后悔了,因为现在解剖的是“兔" ,不是“鱼 ' 但王老师丝毫没有责怪我的意思, 反而当即给了圆满的解答。这还没完, 没过几天, 王老师又约王天鸿和几位同学去洋河捕鱼, 回来后就做解剖,并特意指着鱼的心脏对天鸿说:“ 你看,鱼的心脏就在这儿 ! "这件事不仅使我学得了真知,更重要的是使我懂 得如何何做人。
王老师是个多才多艺的人。他的口才好,谈吐清晰,没有语病,讲课速度快慢适中,层次分明。 他的字写得很有功夫,粉笔字、钢笔字、 毛笔字写的都十分帅气。他有音乐天赋,我们班或年级举行 联欢活动时,他都参加,而且每次都出节目。 我们第一次听到的《康定情歌》, 就是他在我们联欢时唱的,至今印象很深。他的朗诵很有水平,他给我们朗诵的《长白山森林》极富感染力。 我们清楚地记得全年级演出《黄河大合唱》时,李庆同学担任朗诵,排练时特地请王老师作指导。王老师首先帮助李庆理解朗诵词的内容,然后从吐字、发音、声调、语气,到停顿、节奏,到逻辑重音、感情表达寺寺方面逐字逐句地示范、指导,使李庆的朗诵获得极大成功,受到全校师生的好评。
王老师的高尚思想境界有口皆碑。他毕业于名牌大学,和他同时毕业的同学不过几名,真正是凤毛麟角。他生于铁路职工家庭,长在北京,在他的兄弟姊妹中,有的在北京工作,有的在天津做事,有的则在当时的苏联留学。他自己完全有条件在北京找一份像样的工作,过优越舒适的生活 但他放弃了这些。他响应党的“到艰苦的地方去工作"的号召, 毅然来到了远比北京落后又十分艰苦的宣化小镇, 加入到了教书育人、为国家培养小学师资的教师队伍中, 这在当时乃至今天,都是极为难能可贵的。 他没有名利思想,不计较个人得失,有的只是无私奉献的品德和执着的敬业精神。